【喻黄】纯情机会主义·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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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
黄少天敲着脑袋走进食堂，迎面碰到郑轩李远徐景熙一人一个托盘，一托盘三摞小蒸笼，包子饺子馒头烧卖摆一桌子。那边喻文州和卢翰文面对面坐着，白皮黄皮绿皮紫皮面点放了两排，卢翰文一边喝牛奶一边拿出手机。
“瀚文，吃饭不要玩手机。”喻文州说。
小鬼乖乖把手机塞回口袋，黄少天迅速拿出手机，对着桌子按了几下，po上微博，赞美蓝雨的早餐。
喻文州装作没看见，听小朋友说下次比赛。黄少天和郑轩他们坐在一起，食不知味，想他是不是一直在做讨人厌的事。很明显，除非他闹绝食，不然喻文州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巨细无遗地关注他有没有好好吃饭。
喻文州正有步骤地退出他的生活。和之前的冷战不一样，现在的喻文州并不排斥和他说话，与他亲近，对他关心，只是划了条清清楚楚的界限，铁了心要说明“我和你只是朋友。”
冷静的人只要愿意，随时可以变的冷冰冰的。
这种情况下，黄少天时而委屈时而乖觉时而带刺，他觉得自己太不干脆，既然人家拒绝得那么清楚，就差挂个“别来追我”的牌子，他还喜欢个屁！
他觉得一定有那么一个时期，他不喜欢甚至讨厌喻文州，比如看到喻文州在赛场外冷静点评的时候，比如魏琛刚离开蓝雨的时候，那时候的喻文州不就像现在这样，油盐不进，软硬不吃？也许这才是喻文州的本质。
接下索克萨尔的帐号后，喻文州才逐渐温和起来；当上蓝雨队长后，喻文州才变得整天笑眯眯的。说不定这只是喻文州的角色需要，蓝雨这个地方不适合有个严厉的队长，让队员轻松才可能有成绩。想到喻文州对自己的好，可能也只是队长任务的一部分，黄少天突然愣住了。
好半天，他才回过神，从未有过的怀疑和悲观突然抓住了他，让他有点喘不过气。
会不会……是真的？
“黄少，黄少！”
好几个声音同时叫他，他木然地看着自己的队友，手里还拿着筷子，早饭还没有结束。
“怎么了黄少？突然不说话，太反常了，明天还有比赛呢，别吓我们！”
他喝了一碗粥，终于让情绪平稳下来，继续滔滔不绝，身为蓝雨副会长，基本责任他还是懂的。
身为队长，职责所需，用最柔性也是最合适的办法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，对每个队员好，对王牌更好，朝夕相处中难免有点心动，有点独占欲，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有些动摇，三思之后发现自己接受不了，或者认为不合适，于是干脆拒绝，决不拖泥带水，给人无谓的希望。
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全部关系。
黄少天平时挺得意自己的智商，此时此刻发现当聪明人真不怎样。什么事都想得明白，连幻想的余地都没有。
他之所以坚定地打扰喻文州，是因为他坚信喻文州喜欢他，或深或浅，肯定有喜欢的成分，否则怎么解释喻文州为他做的一切。
现在他能解释了。难怪喻文州死活不肯把拒绝的原因说清楚，大概是考虑到他的自尊，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，反正他早晚能想明白。
人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，真相闪电一样打下来，想不通的一切突然就明明白白。
“原来是我单恋。”黄少天自言自语，“真惨，单恋还能被拒绝。”
再看喻文州，面带亲切微笑听卢瀚文说他“连夜想到的非常出人意料的布阵”，那笑容是欣赏的，鼓励的，带着一点宠溺的。
他突然觉得喻文州的笑容特别刺眼。
现在他该考虑如何整理心情，重新把喻文州当成好友、战友和老友，死缠烂打太难看了，喻文州决定的事，也不是死缠烂打能改变的。
对他来说，一个终身挚友总比一段未必稳定的爱情关系重要得多。
他是剑客，审时度势，干脆利落，拿得起放得下，做不到不是好剑客。
但为什么他无法克制地消沉着，消沉到每天晚上一个人在房间，做着训练，看着录像，聊着天，刷着屏，还是会突然一阵空虚，只想站起来去敲敲喻文州的门，和他说几句话。
他依然克制着，只希望早一点回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，身边每时每刻都有喻文州的快乐时光。
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，他尽量把所有时间都放在钻研荣耀和教导卢瀚文以及比赛上，可能因为他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攻击性，他和喻文州的关系反而重新自然起来。
这一周的比赛让整个蓝雨摩拳擦掌，因为对手是宿敌微草。宿敌，双方相互嘲讽，挖苦，看不顺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。在去b市的飞机上，黄少天一边将微草上上下下的打法风格讽刺个遍，一面给卢瀚文传授痛殴王不留行的独门经验。第二天坐大巴去赛场，车厢里的氛围变得凝重，只有卢瀚文毫无压力，啪啪啪地聊着微信，一会儿凑了过来：
“黄少，今天训练营有测试，你能马上知道结果吧？告诉我呗！”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早就不是训练营的了，怎么，训练营里的小伙伴找你走后门？”黄少天问。
“是训练营的朋友，不是想走后门，他就是没信心，测试完就忐忐忑忑的，早点让他知道结果也早点让他安心。”
“这个你去问队长，或者直接问训练营负责人，你是职业选手，这点特权还是有的。说起来蓝雨训练营的测试真挺严的。”
“可不是，”卢瀚文说，“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怕测试，不过黄少那时候没这种经历吧，你是王牌来的。”
“胡说，每次测试前我都睡不着觉，翻来覆去的，半夜起来上厕所，听别人打呼噜，数羊，简直痛苦死了！”
“不信！”不止卢瀚文一个人在叫，听到的人都在叫。
“有什么不信的，我那时候——”黄少天突然收住了话头，“年纪小嘛。好了不说这个了。”
可惜没有人放过这个惊天大新闻，蓝雨王牌在训练营时期竟然因为担心测试而睡不着觉，这是什么崩坏三观的离奇景象？
黄少天默默地听着，他也是突然想起训练营的时候，不是一开始，是注意到喻文州的很久以后，他在测试前睡不着觉，因为他担心比所有人都努力的喻文州会因为手速，因为失误，因为试题太难，因为对手太强而不及格，不得不离开训练营。
原来他已经在乎他那么久了，怎么以前没发现呢。
喻文州如果知道这件事，会不会拉高一些印象分？
看到喻文州正在提醒队员们比赛注意事项，黄少天自嘲地笑了。
大巴停在露天停车场，刚好微草的车也到了，看到那群穿着绿油油的衣服的队员跟着王杰希，他似乎闻得到一股中药味。这时卢瀚文又凑了过来，“黄少黄少，哪个是刘小别前辈？”
“刘小别？”黄少天有些意外，想到刘小别也是剑客，他立刻理解了，瀚文这小子有脑子，知道重视未来对手。
“那个戴着耳机的，看见没？”
“看见了。”卢瀚文仔细看了又看，“挺好看的。”
“还行吧，两个眼睛起码一样大。”黄少天没多想，又对郑轩交代，“王杰希发现我的话，你一定要截住他，不用理那个小魔道，交给瀚文和队长。”
尽管作战计划周详，蓝雨还是输了，输在卢瀚文的失误。好在失利并没有打击小鬼的积极性，赛后几个人一唱一和地应付了记者，他和喻文州暂时放下比赛，去找王杰希聚餐。
王杰希开着自己的车来接人，脱下微草队服，他完全是个精英青年的模样。黄少天想起自己买的车开了几天就扔在车库里一年都不动一次，又想起喻文州干脆连车都没买，不由感叹人和人千差万别。
喻文州不买车，因为没时间开；不搞投资，因为没时间研究，他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荣耀上，因为喜爱，也因为知道以自己的天赋，只能付出比他人更多的时间精力，才能维持一席之地。
黄少天觉得喻文州的确不容易。
就像三个人的聚餐，喻文州也是周到的人，连王杰希的交通时间都会计算妥当，可是也只能在点评网找好评店铺。王杰希呢，每次都带他们去一些或者很有档次，或者很有特点的一看就是享受生活的人才知道的地方。
这次王杰希将他们带进一家私房菜馆，菜不多，每一道看上去都挺普通，吃到嘴里却有神奇的味蕾效应，黄少天把每个菜夸了至少二十遍，一向注意节制饮食的喻文州也吃得比平时多。
吃饱喝足，黄少天突然觉得不对味。
喻文州和王杰希聊的也太畅快了吧？
他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某些方面很像，有共同语言，什么话题都谈得来，现在他们说着什么——年纪小的队员的教育？你一言我一语，连个停顿都没有。
黄少天正失恋，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和甩了他的人说说笑笑，旁若无人——无他。
“王杰希，你失恋这么久，有没有新情况？”黄少天突兀地打岔。
王杰希的眼睛对比在吃惊的时候尤为明显，很能泄露他不悦的情绪。喻文州觉得不妥，连忙拦他的话头，“少天。”
这种善意的提醒无异火上浇油，黄少天更要找麻烦，“关心朋友顺便打听点经验，这不是很正常的？王杰希你会不会算命，帮我和我们队长算算未来婚姻呗？事业就不用你算了，反正我们都是冠军相你说对不对？咦你怎么不说话了，刚才不是挺能说的？”
黄少天知道，自己有的时候不是那么可爱，看喻文州皱起来的眉毛和王杰希微微变化的脸色就能知道。
但他控制不住。
王杰希不紧不慢地擦着手，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正是联盟里大多数队长所具备的，他似乎不打算回应黄少天的挑衅，又用这种态度更有效地刺激了黄少天。黄少天眼睛冒火，王杰希才说：“你们的婚姻有什么可看的？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。”
“什么叫"不在一个水平线上？能说点听得懂的吗？”
“喻文州是冯宪君看重的人才，你知道吧？”
“联盟没有人不知道吧？”
“等喻文州退役了，也许不到退役，总部的聘书大概就下到蓝雨。在联盟工作可不需要手速，以喻文州的素质，未来接任联盟主席也不奇怪吧？说不定还会去其他国家做更高级的工作。”王杰希捧起一杯茶，“所以大概不会和某些没读过什么书，没多少社会经验，唯一的技能是打游戏的宅男在一起吧？”
黄少天眨了眨眼睛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没多少竞争力。
“杰希，你今天火气太大了吧。”喻文州端起茶壶给王杰希添了些茶水，“不过我们的确关心这件事，你和前任应该有很多年感情，真能放下吗？”
“我只是反感不明不白被人当成情敌。”王杰希吹了吹茶水，大概也觉得没意思，不再跟黄少天较劲，“感情？还不都是培养出来的，和他能培养，和别人也可以，有什么放不下？”
小包厢的空气因为这句话安静而沉重起来，王杰希看着茶水，越来越心不在焉，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要忘记的东西；喻文州放下茶壶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几下，最后抓起了桌子上小巧的陶瓷筷枕，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。
他怎么这么喜欢手里抓个东西。黄少天想。
他又想起那天喻文州问叶秋的事，手里一直转着个笔筒。
这都是电光石火的想法，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王杰希那句话上，那大概是王杰希并不美满的感情经历的总结，他立刻开始后悔，怎么能拿这件事找茬呢？他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怎么道歉，看喻文州一言不发，又有种铺天盖地的委屈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说话。
“你说的不对。新的感情也许会被培养，但新的感情是从旧感情上移植或总结出来的，从一开始就带着假。旧的的感情才是感情本身，在哪里都不可能找到替代的东西。我们喜欢荣耀，不会因为某一天退役了就不喜欢了，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；我们喜欢一个人，也不仅仅因为他是这个人，还因为付出过，等待过，和对方共同分担过责任，共同成长过，这些事才是最重要的。我不认为真正的感情会随着时间和角色变化。我退役后未必靠存款和人气吃饭，我有钱有人缘还喜欢到处跑；他也未必去总部当管理员，也许他更喜欢在蓝雨或者总部继续钻研荣耀——就算当了联盟主席也是拿体面的死工资，还是我更有养家的可能。但这些根本不重要，重要的不是我是不是个拿的出手的伴侣，不是我能不能赚钱，而是我才是不可取代的，我们彼此才是不能替代的。”
一口气说了一大堆，黄少天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失恋，是不是又在徒劳的表白，有话就是要说出来才痛快，得不到回应又能怎样。
在座的另外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。喻文州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小东西，漫不经心地笑着，仿佛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；王杰希却着实显得过分沉思，面无表情，半晌才说：“黄少天，你说的都对，所以不要再问我了，你懂的其实比我多。”
“还是……还是问问吧，我担心有些人聪明一世，突然眼睛瞎脑袋不好使。”黄少天嘴巴飞快，张口一句嘲讽。他实在讨厌喻文州不闻不问，连那么长的告白都懒得回复一个字。
结果喻文州只是抬抬手腕，“不早了，该回去了。杰希你不用送我们，早点回去休息，我们自己叫车。”
“没事，顺路。”
黄少天挺感谢王杰希没把他们扔给出租车，他现在真不想和喻文州独处，估计喻文州也一样。他如果敢趁热打铁地继续告白，喻文州就敢给他更加冷酷无情的GG，喻文州这个人根本不会因为几句真情实感的告白就心软。说起来都是聪明人，叶秋虽然气人但心肠特别软，王杰希的本性非常温柔，只有喻文州，打定主意决不更改，不然怎么可能从手残变成队长？这种固执一旦上升到生活中，就成了一种无形的掌控欲和排他欲，谁也休想破坏喻文州既定的想法。
如果没有多年相处，谁能想到喻文州是这么麻烦的人，单恋这种人绝对是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。
太郁闷了，他又想到应该对王杰希表达一些歉意，就对着王杰希说个不停，其实只想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今晚之前，他以为他想开了。
但爱情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东西。
tbc
花絮16.1
灵魂语者：今晚没有未成年。卢小前辈受了刺激，正在那边一刻不停地看蓝雨和微草的比赛，还有微草的各种比赛。
八音符：谢天谢地，没有这个未成年，我终于找回了蓝雨应有的单纯的小美好。
涛落沙明：黄少最近心情不好，你们发现了吗？
枪淋弹雨：心情不好还憋着不表现，压力山大。
灵魂语者：黄少这样我真不习惯，他和队长是不是冷战了？
八音符：要不要劝劝队长？黄少这样我觉得整个蓝雨都不对劲，虽然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做。
涛落沙明：没办法，黄少是蓝雨的晴雨表，王牌的情绪肯定会影响我们。
枪淋弹雨：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，队长那么有主意，别人掺和只会添乱。
八音符：但是我们始终！是始终！没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！
灵魂语者：不然我叫卢小前辈过来讲讲？他在看刘小别的剑客特辑。
枪淋弹雨：拒绝！
涛落沙明：一千个拒绝！
八音符：一万个拒绝！
花絮16.2
百花缭乱：听说你们蓝雨今天又败在微草手上了？哈哈哈哈，黄少天你行不行啊？
夜雨声烦：滚滚滚滚滚！什么叫又哪来的又！爷爷我从来都不把冠军以外的胜负放在心上！你个三亚王大概体会不到这种境界！
夜雨声烦：张佳乐，自从去了霸图你怎么这么活跃？没事就跑来找抽？你日子过的是挺滋润？
百花缭乱：是啊。大事有韩队，其他事有张新杰，所有事都不用自己操心，好多年没过过这么轻松的日子了。
其实我不适合当队长，现在挺好的。
夜雨声烦：让百花粉丝听见他们黑死你。
百花缭乱：事实，百花队长我没当好。以前当副队的时候还不觉得，一当上队长，每天乱糟糟的，什么事都来找你，想安静一会儿都没门。百花老板已经算是挺不错的人了，真不敢想象这么多事再有个麻烦的老板——难怪叶秋和嘉世会闹翻。
夜雨声烦：那是因为你没有我们队长那么高的智商和那么有效率的方法！我跟你说他带蓝雨跟玩似的！
百花缭乱：不可能。队长都一样，除非你是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周泽楷，轮回也没指望过他干打比赛之外的事。队长要安排上上下下的事，别说队长，我当副队的那几年，联盟初期事情相对少，才没觉得特别辛苦。
夜雨声烦：当副队不能有多少事？队长让干啥就干啥呗。还是你智商不够，满脑子都是烟花。
百花缭乱：看看人家张新杰把整个霸图安排得井井有条，你怎么还好意思拿副队的工资？
夜雨声烦：没办法我的幸运值太高有喻文州这个万能的上司！
夜雨声烦：张佳乐你说
夜雨声烦：我这么轻松是不是因为喻文州不想累着我，想让我开开心心的？
夜雨声烦：算了你别说了，怎么可能，太自恋了
百花缭乱：你还知道自己自恋啊！
夜雨声烦：我还是自己找点活儿干吧，我们队长真挺辛苦的。
百花缭乱：可不是，你们蓝雨又是小孩又是苦瓜脸又是话唠，喻文州真惨
夜雨声烦：滚滚滚滚滚！
花絮16.3
索克萨尔：杰希你到了吗？
王不留行：刚到。
索克萨尔：少天最近情绪不太对，你别介意。
王不留行：懒得理他。倒是你，黄少天今天说的那些，你没想法？
索克萨尔：少天想事情总那么理想化，他从来没看懂实际的东西，对他来说，那些东西太微不足道了。
王不留行：但事情却是由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决定的，对吗？
索克萨尔：对。
王不留行：但他说的挺有道理的。
索克萨尔：那么你会和前任和好吗？
王不留行：……
王不留行：不。
索克萨尔：本质上，我们可能是一类人。
王不留行：自私的人？
索克萨尔：对。可以忍让但不愿意被干扰。
王不留行：没错，他有他的事，我有我的事，我和方士谦就是这么分手的。不过，黄少天这种有脑子，在某些方面还能保持单纯的人很难得，错过了你不可惜？
王不留行：？
王不留行：算了，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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